尴尬的梯次利用
梁哲生向我们表示,当前动力电池回收有两种主流模式,不仅有较好理解的拆解回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种模式,即梯次利用。
梯次利用的回收模式其实也很好理解,就像是小时候家里的电动玩具电池淘汰下来后,还能给遥控器再用一段时间,其实是人的一个本能行为,本质上是通过转移需求来延长电池的使用寿命。
通常来讲,当动力电池的容量衰减至额定容量80%-70%以下时,就已不再适用于电动汽车。但80%-20%这一区间,正是动力电池梯次利用的蓝海所在,仍可以满足很多场景里的储能或动力需求。
“比如,无人环卫车作业的大部分时间都处在低速状态,对电池性能的要求较低,使用乘用车“退役”的电池更为经济。 ” 梁哲生向谈擎说AI团队表示道。
也因此,动力电池虽然5-8年就会淘汰下来,但在一些对电池综合要求并没有那么高的储能项目上,就比如相关的供电基站以及路灯、低速电动车,动力电池仍旧能够在部分场景发挥余热,直到储能价值不复存在,最后再进入拆解回收体系。
然而,动力电池的梯次利用,远没有把玩具电池抠出来安到遥控器里再利用那么简单。
从电动汽车上退役的动力电池由于实际情况并不是统一的,往往需要对性能、安全等诸多要素进行评估检测,从而再根据不同用途把退役动力电池进行拆解重组,在新的需求场景里发挥余热。
整个梯次利用的最大难点正是在拆解重组这一步。
就成本而言,据全国能源信息平台数据,假设退役动力电池的采购成本为20美元/kWh且可利用率为60%,则电池回收拆解重组成本为71.7美元/kWh。
动力电池退役后经过了一系列的涅槃重生,卖的反而要比新电池还贵,哪有那么容易去找大量的“冤大头”买单?
转过头来,如果在拆解重组的过程中做手脚压低成本,安全性又会得不到保障,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梯次利用就尴尬在了这里。
因此,曾经出于成本考虑,动力电池的梯次利用,要么是流入了能够“压低”拆解重组成本的黑作坊中,要么是干脆不再考虑发挥余热,直接进行拆解回收。
不过今年八月,《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梯次利用管理办法》出台,明确指出了梯次利用对于动力电池回收的重要性,“鼓励梯次利用企业研发生产适用于基站备电、储能、充换电等领域的梯次产品。鼓励采用租赁、规模化利用等便于梯次产品回收的商业模式。”
在相应管理办法落地与动力电池大规模退役潮的双向推动下,行业也有望迎来转机。
“整合”与“技术”间的博弈
我们再来看似乎更加“简单粗暴”地拆解回收。
“(拆解回收)当前有两种主流工艺路线,干法和湿法,前者有冶金热解,后者用酸碱或者有机溶剂等等,当然还有不少创新的,比如低温冷冻、生物技术等等,但普遍不太成熟。”梁哲生向我们表示。
具体的工艺流程技术在此不多赘述,当前拆解回收的尴尬主要在于干法回收虽然处理简单,但耗能大、金属回收率低等问题突出;湿法回收会产生大量废水,环保性同样不佳。总体而言,当前仍没有一个最优解,有待实验室中的成果出炉。
谈擎说AI认为,在动力电池回收这件事情上,一直以来囿于市场不大,不仅导致了“小作坊”普遍存在的局面,还直接造成了相关技术储备的匮乏,当前的回收技术难题可谓是一步一个拦路虎。问题集中体现在了整合与技术两个关键节点上。
具体来看,电池回收是一门B端生意,从退役电池出发,整个链条的最上游可以追溯到消费者,是一个大而散的开口,不仅有复杂多样的电池规格型号以及原材料差异,多年来小作坊的星罗棋布也造成了纯粹逐利的行业惯性。“整合”,无疑是正规军们入局后要面对的第一个关键词。
“技术聚集也可能成为未来赛道上的常态,”梁哲生向我们表示,“毕竟从环保角度出发,废旧电池这个‘烂摊子’在未来必然需要有人体面地收拾。”
由此来看,以宁德时代为代表的,处于这条上升期利益链条中的部分厂商率先入局,其实存在一定的必然性,这会更好地协同其整体业务发展,从而把业务导向由单纯的“卖电池”,转为对电池生命周期更强的把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