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在港双重上市,对话元璟资本刘毅然,探讨背后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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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IPO早知道原创作者|Deyang、Stone Jin

2021年8月12日,理想汽车正式以“2015”为证券代码完成在港双重上市。

就在前两天,小米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雷军发表了题为《我的梦想,我的选择》2021年度演讲,回顾了小米手机过去十年的种种不易。

在这两家企业背后,元璟资本合伙人刘毅然均为同行者和见证者——2011年,尚在淡马锡TMT投资的他完成对小米的投资;2016年,其又代表元璟资本完成对理想汽车的投资。

“其实我跟李想聊的时候,有一种Deja-vu(昨日重现)的感觉,让我怀疑我是跟李想在聊还是和雷军在聊?”刘毅然表示,“两家公司在产业发展、选择切入点、产品策略、渠道建设、模式匹配度上都非常像。”

早在理想登陆纳斯达克之际,刘毅然就曾撰写过《从小米到理想,百亿美金的新物种思考》的文章。

刘毅然认为,一个新物种的出现,必须要把多种基因融合在一起,这样才能真正创造出一个软硬件一体的新产品,以及足够差异化的用户体验,这才是一个新物种横空出世该有的样子。

稍早些时候,《IPO早知道》独家对话刘毅然,与其探讨了他眼中的时代机会、识人方式,以及接连投中大众点评、小米、理想汽车背后的方法论。

以下系经精编整理的对话节选:

Q:IPO早知道

A:刘毅然 元璟资本合伙人

第一次见李想,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雷军

Q:对于一个理工科博士,为什么没有去做研究或者技术相关的工作,却选择去投行?

A:首先是当时觉得在国外工作两年会收获更多。但在英国,只有投行可以给你办工作签证,因为英国有个要求,要(雇主)证明全欧盟之内没有比你更好的人才,很多简单的科学研究工作是不行的。

但是(它们)惹不起投行,投行照着你的模子写了一个招聘,发在某报纸的角落,过了一个月他说你看没有人应聘,我就(要)他了,所以走上投行这条路有点“被逼无奈”。

但是在可选的金融工作里边,这是离我初心最近的。其实我去上班的时候相当兴奋,你打开网盘,发现都是科技巨头的名,发现原来(公司)这家在做这个交易,在给那家做融资,还是有一点学以致用的感觉。

Q:回到理想汽车这个案子,当时是怎样的契机投资到这个项目的?

A:主要还是觉得大方向靠谱。当时刚来元璟没多久,比较关注电动汽车的发展。那时一些迹象也已经冒头了,比如在美国,特斯拉已经(跑)出来了。理想汽车实际上已经晚了半年到一年了。

在大方向上,当时中国同时理解互联网与汽车最好的两个人应该就是李斌跟李想。为什么没投李斌(蔚来汽车的创始人),首先因为蔚来汽车是美元(架构),另一方面,它估值也比较高,但实际上很难分辨(李斌和李想)谁更好,考虑到理想汽车的币种与估值更合适,所以就想去看一看,就是这样开始的。

其实,后来我跟很多投资人开玩笑,问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分辨纯电是对的还是增程是对的?其实很难。实际上,我的理解很简单,李想当时要是做纯电我也会投,没有那么复杂。

?????Q:所以是看中了李想对用户需求和未来行业发展的判断??????

A:我最大的一个体会是,早期投资人对“路径”的判断,绝大部分是不靠谱的,投资人很多时候不投,是因为觉得自己比创业者懂,这通常都是会被“打脸”的。

因为投资人花一个月的时间去研究,且不可能只看一个项目,而创业者是用他的身家性命、行业地位在钻研这个方向。所以在电动智能汽车的大方向下,创业者不管选什么样路径,我们都不应该有能力说“你这个方向不对”。

Q:当时跟他聊了几次?

A:其实很快。当年聊的时候特别感慨,就是有一种Deja-vu的感觉,即昨日重现,我甚至记得我当时聊的时候,中间闭眼睛晃了两次头,(怀疑)我到底是在和李想聊还是在跟雷军聊?特别像——产业的发展、当时的情况、选择切入点、路径、产品策略以及渠道建设,模式的匹配度非常高,不太需要做太多工作了。

Q:实际上是有一种他说出你的想法和判断的感觉?

A:是对理想汽车的高度认可。在投资理想汽车这件事,投过小米受益非常大,不然太多的模式跟路径、模式就可能不认可。比如,为什么只做一款车?为什么可以跳过很多渠道?为什么理想汽车的产品性价比能这么高?公司未来的毛利怎么保持……

投小米的时候,好多传统的手机厂商来找,怀疑“怎么可能做成这样,就这数肯定不对,他不可能出这么多货,或者他不可能盈利……”直到最后都前几名了才发现已经晚了,一开始是看不上,到最后是来不及。

Q:他(雷军)当时和你说的话,对你后面做投资决策产生了哪些影响?

A:当时雷总给我印象最深的话,就是他始终说不清楚小米是什么定位,首先说小米是移动互联网公司,也就是米(MI)实际上是Mobile Internet。然后说小米是一家电商公司,因为开始在销售时使用的物流、电商网站,让电商的属性体现出来了。又过了半年,他说小米是一家新国货公司,生态开始形成,做充电宝、电池……至少说过四五种定位,所以,一开始我们很纠结,(怀疑)是不是他没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但是这么多年发展下来,你发现(小米)可以全都是,他最后也真的全都是。我后面与创始人沟通未来的模式、路径时,创始人设想的远一点、多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当时和李想沟通印象最深的是,他当时的BP(商业计划书)基本把后边的路径全想清楚了。当然中间也有重大失误——设计的“小车”(注:即理想汽车推出的SEV,微型电动车)失败了。但整体的路线图是清晰的,即先做车,再做更高效的零售渠道,最后做更智能的无人驾驶,把5-10年的“终局”全想出来了,要有这样的远见也很不容易。

Q:做小车的决策时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你们有沟通过吗?

A:现在的一个感触就是,即便如李想这样的牛人,创业也要聚焦。(他)想得太好、太多,因为这个机会太大了——当你突然发现一大片空地、什么都可以做的时候,很容易觉得有不止一条路可以做。事实证明,他也不能同时做成两件事,所以还是应该专心搞好一件事。

第二,因为理想汽车晚做了半年(李斌先创立的蔚来汽车),我和李想开玩笑说,你当时太想差异化了,如果前面没有早跑半步的李斌,你还会不会做“小车”?毕竟,第一个做车的人可以说做中国特斯拉。但如果做一样的东西,无论从“讲故事”角度,还是对自己定位的角度,可能都会难一点,因为可能会有意或者无意地去想,还是要做不一样的东西。

Q:这个战略之前讨论过吗?

A:嗯……当时心里不确定这两个方向哪一个能更成功。但是我们没有怀疑过(理想汽车),可大量的投资人因为这件事(做“小车”)不敢投。

Q:那是大概什么时候?

A:2017年,在B轮左右、“小车”还没有放弃的时候。很多人给的理由就是不看好小车、或者说不看好同时两件事一起做。回头看人家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智能汽车终局是要整合最好的软件和硬件

Q:现在如果你用一句话来介绍理想的话,你怎么去介绍他?

A:如果是在2016年刚投资他的时候,我可能也不能免俗,认为他还是一个超级产品经理,你跟他聊起车来,他能连续说一个小时。但今天来看,他更是一个超级组织建设者。

当我们说什么是“中国的特斯拉”——比如说是不是纯电?这是最肤浅的理解。实际上特斯拉在第二层是垂直整合的单品、爆品策略,这点其实小米也做到了,小米也是每次只做一个手机,然后把最好的软件硬件放在一起,然后这把产品“打爆”。

第三层,实际上特斯拉有超高的组织执行效率。它可以做到盈利,它在中国的工厂可以这么快地开工,就是因为能做垂直整合,而这件事的难度就在于要有非常强的组织执行力。

软件、硬件面临的是一整个产品的协调,大家共同的努力方向都不能出错。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李想这几年成长非常多(即便他起点非常高),他对组织的理解、公司的设计和动员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这是他给公司带来的更大的价值。

Q:那和自动驾驶的关系是?

A:对于特斯拉,而美国资本市场已经几乎快达成共识——特斯拉拿到了未来自动驾驶的船票——这是非常重要的。短期起步是电动化,但是“终局”是智能时代。

今天一个很简单的雏形是卖自动驾驶模块,以后可能我会不停地下载、更新、学习,车厂最后变得与互联网公司一样,数据使得产品越来越智能。用李想的话来说,车越开越理解你(的习惯),这样换车时就不会换别的品牌。另一方面,自动驾驶阶段得收费模式中很多是软件性质的、服务性质的收费,原来硬件厂商的估值体系就会发生变化。

Q:为什么你反复在强调“终局”?

A:对,一定是这样。想得最清楚的应该是走得最远的。如果做车只是要变成消费品或者品牌——但汽车市场未必缺新的品牌。公司核心价值是所造出来的车有足够大的创新和足够新颖的模式。但最后也未必只有一家,去美国上市的时候,和美国基金聊得最多的是他们(蔚来、小鹏、理想)谁是中国电动车的华为,小米跟OV。

Q:到“终局”中间可能面临的最可怕的挑战是什么?

A:最可怕的挑战……从技术角度上说,广义上特斯拉和谷歌代表两条自动驾驶路线,特斯拉模式目前是纯视觉方案,希望说靠海量的数据以及纯视觉的方案能突破这件事。考虑到零售的原因,特斯拉没有选择更昂贵的激光雷达;谷歌的路线就是通过车+激光雷达,再派出几百辆车,如当年做地图一样,去“扫街”。

其中技术路线的影响会最严重,可能会决定谁能真正做到自动驾驶的终局。假如,特斯拉发现他们的技术路线(数据+纯视觉)在某个维度上少了一环,那之前几十万两车采集的数据就不能用了,相当于回到原点。因此,这还有一个小“小悬念”。

100家VC看过理想汽车,99家走开了

Q:对元璟或者对于你个人,如何判断这种短期的不确定性和长期的好像看起来很确定的事情?

A:在这种时候,(如果投)长期看来,一定需要去投一个巨大的东西。如果他不够大,再加上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从风险收益的角度看,可能就不划算。所以,当我们说(新能源、自动驾驶)是改变汽车产业、改变出行行业的时候,虽然不确定性很高,但未来的蛋糕也很大。

另外,我们也不喜欢反复在一个赛道里赌,这没有意义。投资人工作的技术含量在于,在同一模式、同一种类型中,要尽力找到方向上最靠谱的人。比如自动驾驶这么大的赛道,其实有时很难分辨哪条路是对的,如果想要提升成功的概率,会去选几种模式去切入。

Q:你是怎么判断这个时机的?比如判断一个公司或者行业,走到了一个相应的位置?

A:(沉默)……最理想的就是,你找到了大家口中的拐点——开始出现一些迹象了,让你相信有0就有0.1,有1就有100,但一开始微弱的信号最难把握。

Q:关于个人思考层面,你怎么会克服一些思维上的惯性,比如“路径依赖”?

A:如果跟公司聊得特别兴奋——有些时候你会被那个故事或被那个人一下子震慑到了。但是你还是要留一个小声音提醒自己一下,(对你自己)说,你明天是不是还这么想?因为可能稍微过一段时间你会更冷静。

其实理想在美国上市之后,我们感悟很深,我把自己关在屋里,“闭关”想了半天,其实复盘一个成功案子的价值,甚至大过失败的案子。因为做VC失败的案子太多了,你会习惯认为,失败是常见的,但要仔细地去寻找每一次成功背后的道理。

理想(汽车)跟拼多多当年让我感慨的事,就是说中国大部分VC都看过,然后不投,所以说(VC)真的是一个公平的游戏。李想说(他)见了100家(VC)应该不为过,但是它们都没投,你就会问自己,为什么?

理论上如果李想说要创业,中国100个VC中100个都会投。但是,最让我唏嘘的是,李想说要做增程电动车、或者说做小车加大车,100个VC中99个就走开了。我相信大家不会不相信李想的人,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这件事。

回到你说到“路径依赖”,我现在经常会反问自己,对早期公司的路径判断有多大的把握?很多公司回头看,开始设想的路径与最后做出来的路径可能差别很大。

换言之,不被你看好的路径,最后被事实证明是对的。

理想汽车就是一个例子,就中间这么多VC不投,但是增程的销量甚至一度达到单品类第一名,实际上受到了中国消费者的认可。这样看来,为什么你(投资人)有勇气说不看好这个路径呢?其实你的潜台词就是“这个事我比你懂”。

另外,他顶着自己二次创业的光环、压力来做这件事,把公司改名叫“理想”对吧?这个时候他说他要做这个事,你就跟他见了一礼拜,然后你说我不相信你,这其实是非常难的。我觉得对我自己最大的一个训诫就是,可能有一些很强的人、或者很大的方向,不要轻易在路径模式上武断地做出判断。

就是你赌你投的是钱,人家投的是命,你觉得他比你傻多少?其实很难判断说我们比李想聪明多少,他当时愿意把自己的身家跟行业名声走进去做这个事,这是个重大的信号。

在最早只谈论模式是不足以否定这件事的。所以路径上还是要抱一定的开放的心态,还是要看将来这是不是一个“大江大海”,你有足够的空间腾挪这个东西,然后看这个人,因为这里边最核心的那个点是说如果这个人真的靠谱,他一定能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还是那句话,你赌了基金的一部分钱,对吧?然后他用全部的身家性命时间在找那个方向,你投的这份信任,实际上就是你信任他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所以,对模式的判断要适可而止,很多时候你觉得那个人选了一个错误的方向,我不敢以偏盖全,但是我觉得很多时候还是因为那个人不够靠谱,因为真正靠谱的人不会找到完全做不出来的方向。

人是第一位的,「相由心生」

Q:刚才也提到了失败的案例,或者是对于比如说之前大家讨论的时候,对于一些不太成功的案例你有什么反思?

A:资本在这里面起了特别大的作用,甚至可能起到了不该有的作用。我历史上见过很多次这种资本推动的大合并,比较感慨。所以理想汽车在美国上市之前他发了一个朋友圈,我曾经留过一个言点赞,是说我特别欣慰,这是一次对产品经理的奖励,或者说是真正真心做好产品,而不是被资本扭曲的一个奖励。

如果我相信他当时如果说轻易“认怂”,或者说“增程不靠谱也要做纯电”,肯定一堆人会投他。但他就很“轴”,坚持就要做增程,而到今天他也就觉得“增程可能更适合中国5年之内的实际情况,但是我专心做好这个产品,如果你们不投我,(我就)自己投钱,他整个过程中每一轮自己都在投,从头到尾他自己大概投了将近3亿美元。

我特别希望我们多少还是要有技术情怀,我觉得实际上做一个正确的事情,这个事可能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也不是每个人都懂,但是如果你坚信地去做、并做出来了,没有被资本“拧弯”——其实我没法说具体哪个案子,但是还是有很多例子的,最后资本的力量过于强大,就是强迫(改变了)公司的发展方向。

有时候我们作为投资人,身在其中还是有有无奈的,因为最终还是一个团队把这个事情做出来,证明给市场看,我们更欣慰的结果是,一个靠谱的人做产品、做生意,低头做事,向后人证明这样路也是通的。不然的话大家最后臣服于资本想要什么、想听什么,其实还是错的。

人是第一位的。

中国的产业环境瞬息万变,有很多靠谱的方向,会有更多的人过来抄你,然后会有很多恶意的竞争(比如产品上互相追赶),这种环境对创始团队对“一把手”的要求是格外高的,这与在美国的创业环境不同——公司可以有一个很优秀的技术创始人,再雇专业CEO——在国内,终极责任人,一定要有最强的学习能力和变通能力,然后他的判断、调整,使公司能度过难关。所以,“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Q;所以你会有“方法论”,比如看创始人的背景、经验——类似于“公式”的东西?

A;我会问几个我喜欢常见的问题,比如,第一,今天产品的1.0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1.0已经做出来了?然后你的2.0、3.0是什么?我会看他对未来的视野、格局观。这个人如果能做一步、想三步,对未来的洞穿跟思考能力是很强的。

我们这些年的一个小感悟,就是说在今天能多想两步的人就会比别人多一点(可能)跨过下一个坑。如果他今天只看到了这,可能也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是你没有想到这么远的时候,你今天的一些门槛可能是跨不过去的,或者你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大坑等着你,这个可能是个概率,就是想得远的人比别人会相对更容易走得远一点(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我看他能不能比较简单的把这个事讲清楚。有时候我跟自己说这话就叫“相由心生”,很多时候你说不出来,因为你没想明白——所以这件事非常的深刻,把一件事能用5-10句话简单清晰明了的讲出来,让对方听懂,这其实蛮难的,就是你会看到大量的融资的过程交流得很辛苦,创始人说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事。

第一,他跟你讲不明白;第二,你回来之后会发现说,比如你上投委会,同大家讲的时候发现还是讲不明白,其实本质还是你没懂。

心里想明白了100分,嘴才能讲到20分,这事还是很重要的,创始人能真的把这件事浅显易懂地讲出来,而且是以很好的节奏感跟时局观讲出来的时候,说明他对这件事的思考跟投入已经有了很大的积累。积累越深,它后边的抗风险抗打击的能力就越强,所以这个很重要。

然后还是团队,你最后肯定这个事不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因为就我刚才说大道至简,有些时候,时间长了很多案子过去之后你会发现,没那么复杂,不管它成还是败,原因都是归结于几个最简单、最简朴的道理。只要你心里还有犹豫,其实还是“综合信仰”没有上去。

不管是这件事还是这个人,其实你回头看有些案子后悔了,你有些案子没跑出来你是不意外的,你的心里某个地方知道;然后有些案子没跑出来,你真的不后悔,因为你当时觉得我没有任何后悔的东西,我觉得作为风险投资这么早期,投的是数学期望,也就是谁有更大概率跑出来。

Q:运气占一半,这个比例是不是太高了?

A:你觉得一半高吗?我都觉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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