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小理VS上比特:新能源出海里的“小朋友”和“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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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不开的特斯拉,买定离手新势力,入侵的传统车企

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出口地,没有美国;相反,美国基因的特斯拉,在中国的新能源汽车出口路上,走得最为顺畅,占据了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的大头。

2022年1-7月,国产特斯拉的出口量是11.68万辆,占了中国出口新能源汽车的26.55%。国产特斯拉出口的目的地主要是欧洲,如果将时间退回到2021年的欧洲,这个数据更为夸张,对欧洲出口的31万辆新能源汽车中,特斯拉共有16.3万台,占据了半壁江山。

在这个出口量的基础之上来看,把欧洲作为主战场的新势力,就显得无比落寞。eu-evs数据显示,2021年,小鹏、蔚来在欧洲的交付量分别仅为438辆和200辆,仅占本身销售额的5‰和2‰。

再将车企的范围扩大,传统车企及其旗下的新品牌的欧洲销量中,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是拥有欧洲基因的吉利极星和上汽名爵,前者是起源于瑞典的沃尔沃的子品牌,后者本是英国车企,在欧洲有一定的品牌积累。但即便如此,销量也分别才14720辆和11821辆,仅仅只是特斯拉的一个零头。

而排名第四的比亚迪,与排名前二的品牌形成了断层,唐EV和ETP3叠加起来,才有1239台的出货量;反而是在国内名不见经传的爱驰,出货量与比亚迪唐不相上下。

这与比亚迪在国内的销量不断创新高,形成了鲜明对比,纵使在国内被消费者万般宠爱,但到了海外却水土不服,难以复制国内的辉煌。

在蜂拥而至的欧洲市场,中国品牌声量大销量下——新势力高调出海但销量折戟;拥有欧陆基因的汽车品牌,却干不赢美国基因的特斯拉;国内不断创新高的比亚迪在海外却难以再成白马,这是为什么?

其一,新势力复制国内打法,搬运新零售模式到海外,难度比单独卖车大得多。

比亚迪选择的出海方式有两种——出口和海外建厂,但两种方式,都指向一个售卖模式,即与当地的经销商合作。

在挪威,比亚迪通过从国内出口汽车,再通过当地手握40多家分销门店及售后服务网络的经销商RSA卖车;在泰国,比亚迪计划在当地投资建厂,当地产能日后通过经销商RêVER Automotive售出。

但新势力玩法不同,希望将新零售直销的打法及特色化的服务复制到海外。小鹏在欧洲设立直营体验店;蔚来在挪威当地建设直营服务与交付中心、充电地图和换电站,位于德国法兰克福的蔚来之家明年年初有望开业,两者均期望从0到1,在海外建立全新的销售渠道。

一名在南欧从事汽车租赁的负责人Gianmarco告诉《财经故事荟》,欧洲的汽车销售和手机销售很相似,前者高度依赖经销商,后者高度依赖运营商,基本没有品牌的直营渠道。

因此,直营的难度比借力经销商在当地的影响力和渠道网络卖车,难度更大,投入时间成本更长,在品牌沉淀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销量规模起量也更慢。

加上在国内市场,尚未完全站稳脚跟;海外直营是否能复制国内的情况未被证实;新势力在海外的乘风破浪,尚有待时日。

其二,新能源汽车时代的品牌,打响的只有特斯拉。

越早入局的新能源车企,越具备优势。

极星在2020年进军欧洲,名爵在2019年初步打开欧洲大门,具备一定先发优势;但与2012年就进入欧洲市场的特斯拉来说,在构建品牌影响力上,并无优势。

而至于传统车企,比亚迪的乘用车在2021年才正式出海,也晚于上汽和东风。

Gianmarco负责的租赁点里,德系的大众、当地的菲亚特是主流的新能源汽车车型,问及比亚迪和造车新势力,Gianmarco表示不了解。除了特斯拉海外开花,多数品牌在海外都在一个水平线。

这与欧洲的电动汽车销量是匹配的,而除了特斯拉以外,欧洲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的认知,更多地停留在当地品牌及德系品牌上;国内出口最多的极星,2021年在欧洲11国的销量仅排行第12。

无论是传统车企还是新势力,入局海外,不会一蹴而就。

高电价海外失速,地缘政治拦路虎

在国内沉浸在新能源汽车出口量不断创新高的喜悦背后,欧洲七国新能源汽车从6月起整体呈现下降的状态,新能源市场的增长正在失速。

问及销量下降的情况,Gianmarco告诉《财经故事荟》,可能是电价上行的结果——身处意大利的他,年初开始,生活电费就涨了3倍。

具体到超级充电桩的使用成本,50kW的充电桩,除了1欧元的启动费,目前需要0.65欧元(4.5元人民币)每度电,比之前涨幅超过了20%,“燃油车和电动车成本差不了太多”。

Gianmarco提供的欧洲快充成本,意思是目前每度电0.65元

海外高昂电价,虽然尚未影响到国内的新能源汽车出口,但哪个车企,又能不把它作为一个短期难以解决的风险来对待呢?

加码海外并不容易,还有一些中国车企,悄然离场。

国民神车五菱宏光MINI,在2020年以Nikrob EV的新名称远赴欧洲,售出仅3个月就停售;威马EX5在2020年与Uber达成协议,出口欧洲十余国,目前在网络上却找不到销量数据;小鹏汽车5月也传海外汽车高管相继离职。

海外市场真没那么简单,毕竟,地缘政治和出口国家的选择,就是一道重要的拦路虎。

中国车企的全球化之旅,是一场漫长的征程——2001年10月,10辆乘用车被装进一艘再普通不过的货轮,从天津港起航,目的地是叙利亚,揭开了中国乘用车出海的序幕。从中国乘用车出口之日起,国内品牌的海外市场就缺乏稳固增长的根据地,被动地选择了打游击战模式。

2003年开始,中国汽车开启了出口俄罗斯的序幕,到了2008年,俄罗斯成为当时中国汽车出口数量最大的国家;但也是从那年开始,俄罗斯调整进口政策——国内暂停组装一切中国汽车的生产组装,同时要求汽车要达到欧盟的排放标准,这一个政策提高了俄罗斯进口汽车的门槛,导致中国汽车出口俄罗斯的数量剧降。

到了2014年,中国汽车的出口变成伊朗打头阵,好景不过4年;2018年,美国开始对伊朗实施制裁,对伊朗出口汽车的风险增加,国内车企不再敢对伊朗出口汽车,导致伊朗的中国汽车份额在2019年突然下降。

2008年-2022年中国汽车出口国家排行(来源:乘联会副主席崔东树)

而在新能源领域,长城汽车等了2年,也没顺利收购通用在印度的工厂;特斯拉在欧洲打响品牌,不仅遇到过交车时间长、售后不匹配的投诉,也被德企以不正当竞争起诉。

奇瑞汽车负责人在一次交流中表示,“巴西虽然新能源市场大,但是要进入却要满足政府考核的本地化率,需要在本地设厂”,卡住了不具备设厂能力的车企;“澳洲与新西兰需要经过五星碰撞验证,同时澳洲经常会出现召回的情况”,高昂的进入成本,同样阻挡了一批车企前进的步伐。

结语

2005年,德国法兰克福展览中心,吉利的展台前,摆着一台“中西结合”的中国龙——超跑配置,配上大面积的龙图腾,赚足了全球的目光。这是中国的乘用车,首次如此高调地亮相。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的车企总是向西方看齐:吸收外资,学习技术,出口的车辆也是价格低廉的走量车,折损了品牌声誉。

17年以后,中国的汽车已经发生了质变——从引进来变成走出去,从追赶变成立足,开始反向技术输出,将各式汽车运往国外。

出海全球,是顺势而为,但这趟旅程,注定不会太过轻松。正如蔚来李斌所说,“进入全球市场是种下一颗种子,我们不希望这个种子可以立刻长成参天大树;但把它做好,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文中采访对象老余、刘欢倩为化名)

       原文标题 : 蔚小理VS上比特:新能源出海里的“小朋友”和“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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