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勋挖走小鹏智驾1号位。
“如今,分别的时候来临。”吴新宙发文证实从小鹏离职的消息,何小鹏不舍,却也不得不放人,怀揣着一丝遗憾,写下“我与吴新宙不得不说的事”。
作为全面主导小鹏自动驾驶技术路径与落地的灵魂人物,吴新宙的下一站,据说已定,是芯片巨头英伟达,直接向英伟达CEO黄仁勋汇报。小鹏的自动驾驶1号位,则换成了自动驾驶团队的老人李力耘。
业内感到遗憾,小鹏G6上市,大众7亿美元投资,所有的好消息刚刚开始,吴新宙却要走了,以智能化为和新标签的小鹏该怎么办?
何小鹏并没有把着急放在脸上,或许他并没有业内想象中的那么着急,原因在于李力耘是小鹏XNGP负责人,且“已经准备了近一年”,小鹏对于吴新宙的离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有人说,比何小鹏更为着急的应该是黄仁勋。
这位刚满60岁的掌舵者,桌案上曾摆过一张招募负责智能驾驶高管的名单,据说除了吴新宙,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来自“蔚小理”,具体是谁不得而知。不过,选择吴新宙,也是基于多方面考虑。
其中,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因素,是迟迟不见规模增长的汽车业务,黄仁勋急了。
选择与放弃
黄仁勋曾说,“我会在30岁时拥有自己的公司”。今年他60岁,英伟达成立30周年。成立以来走到现在,用黄仁勋曾经说过的话总结,“踩中了很多风口”,“也放弃了很多”。
在IBM打败苹果开启个人电脑时代,黄仁勋敏锐感觉到图片芯片是个风口。虽然当时很多人劝他,图形芯片市场几近饱和,无序竞争,“最好别干这个”。但是,他干了,风口踩中了。
1997年,英伟达开发出第三代产品RIVA128,获得微软的大力支持,创立台积电的张忠谋主动打电话给黄仁勋,让他把芯片的生产交给台积电。2000年,英伟达以1.1亿美元将老对手3dfx收入囊中,到此,黄仁勋算是完成了他大学时设定的宏大立志,成为“图形皇帝”。
再到后来,乔布斯搞出iPhone手机,安卓系统的开发,智能手机成为新风口,PC时代向移动互联时代过渡,黄仁勋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不过因为定位和时机,错失了手机行业的红利,最后决定离开智能手机行业。
英伟达被视为“错过移动互联网时代”,黄仁勋是不服气这个说法的。他在采访时表示,“英伟达与其在手机行业中苦苦挣扎去抢市场,倒不如将未来的重心放在更广阔的领域。”黄仁勋认为这种放弃是必须的,“为了独特,所以放弃竞争”。
他一再强调英伟达的使命,“是创造出能解决普通电脑解决不了的问题的计算机”,并意识到,GPU应该有更广阔的应用市场。
于是,在安卓系统正式发布的同一年,也就是2007年英伟达推出Cuda加速计算技术,开始着力构建GPU的软硬件生态,把“个人计算机”变成可以并行运算的“超级计算机”。
因为软件生态,苹果成为智能手机革命的引领者,英伟达建立AI芯片领先优势的关键,Cuda是个杀手锏。某家芯片公司的工程师曾言,“Cuda跟Windows和安卓系统很像,已经足够成熟,生态太强了。其他AI芯片公司也可开发类似Cuda的工具,但根本没人陪你玩。”
因为一些放弃和坚持,Cuda生态在经过多年艰苦经营之后,成为人工智能开发者的首选。随着AI时代的爆发,在全球AI市场领域,英伟达占据了超过80%的市场份额,市值一度冲破万亿美元,力压英特尔、台积电、三星。与此同时,曾有全球最强大芯片制造商之称的英特尔,市值仅有1250亿美元。
一切都看似都风生水起,黄仁勋用了30年打造出一家全球极具价值的芯片公司,客户包括微软、谷歌等科技巨头。乘着AI的东风,黄仁勋一时风头无二,不仅将昔日老板AMD踩在脚下,还和马斯克一样,成为全球都炙手可热的企业家。
但是,他还是发愁。
黄仁勋无法高枕无忧
愁什么?
因为新的风口又来了,智能汽车的浪潮袭来,英伟达再次面临选择。英伟达不能再错过这个风口,黄仁勋做出选择很容易,但是把握风口并不易。
曾有分析师在评价以ADAS领域盛世已久却又被困在旧技术架构中的Mobileye时,这样说道,“如果一代的产品竞争力不足,那么在整个行业中就会失去优势和话语权,为了再次赢得优势只能等下一代产品出来。”
但是,等待的过程,也是被替代的过程。
以单目视觉起家,在ADAS芯片领域积累了绝对优势的Mobileye,正在被英伟达所替代。同样的,英伟达也遇到了别人的挑战,高通把8155芯片以惊人的速度,占据了全球智能化座舱市场一半的市场。
黄仁勋清楚,“汽车将是我们下一个数十亿美元的业务”。目标的背后,不仅依靠芯片硬件,更需要软件。英伟达也一再强调,自动驾驶 AI 芯片的核心能力不在硬件而在软件。
“在自动驾驶平台的迭代逻辑中,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软件是核心资产、核心能力,一定要具有延续性,累计的算法也可以做更好的优化。”
目前,在智能驾驶芯片领域,英伟达是硬件领域里的佼佼者。去年9月,英伟达发布新一代自动驾驶芯片Thor,这不仅是一颗自动驾驶域芯片,同时也是一颗智能座舱域芯片,可以一“芯”多用,实现舱驾一体,成为汽车的中央计算单元。
Thor芯片有两个明显特点,一个是算力大,单颗就有2000 TOPS的AI算力,是Altan的2倍,是Orin的8倍,一个是可集成多种汽车芯片的功能。
业内普遍认为,随着Thor芯片的发布,是英伟达向高通为代表的智能座舱芯片赛道发起挑战的标志,Thor计划于2024年量产,2025年上车,极氪将会成为Thor的首批客户。
目前,英伟达包括第三代Orin自动驾驶芯片在内已经取得不错的市场份额。据弗若沙利文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英伟达出货量占到全球高算力自动驾驶芯片市场份额为82.5%,可见硬件的强悍实力。
目前,为了实现自动辅助驾驶功能,蔚来ES7、小鹏G9、理想L9等车型采用了英伟达Orin芯片,但是智能座舱方面,却都采用了来自高通的8155芯片。
再来看一下黄仁勋口中“下一个支撑业务”的表现。财报显示,英伟达2021财年的汽车业销售额为5.66亿美元,仅占公司总销售额的2%左右。2022财年,汽车芯片和软件的销售额为9.03亿美元,占比只有约3%。2023年第一季度的车载收入占比不足5%。
这与黄仁勋立下的两个目标,差距甚远。一个是智能汽车领域的软件公司,一个是在汽车自动驾驶领域的定位是做到30%市占率。
再加上,由于智能化要实现L4的突破,还需要很久时间,像2000 TOPS的AI算力芯片并不是现阶段的绝对必须选择项。所以,主机厂们开始考虑硬件的成本,将选择转向性比价更好的产品和方案。
英伟达的价格,并不占据优势,Thor芯片的上车量能否如预期,还需要考验。目前,高通在全球智能座舱市场快速拓展,Mobileye、地平线等芯片公司虎视眈眈,特斯拉、零跑等车企进入自动驾驶芯片赛道,都给英伟达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并且,车企并不是“专一”的,往往会频繁更换芯片供应商,甚至同时选择多家,一个车型一家芯片的情况,并不鲜见……
已经无数事实证明,芯片企业没有一劳永逸可言,英伟达同样如此,去年两大支柱业务游戏与数据中心都遭遇磨难,英伟达市值出现腰斩,已经给出足够的警告。
黄仁勋无法高枕无忧。
挖走1号位
局面逼迫英伟达,黄仁勋需要吴新宙。
吴新宙离职小鹏加入英伟达,媒体认为黄仁勋需要吴新宙的理由,有一条是“英伟达在软件层面乏力”,或许黄仁勋都是不认同这句话的。
因为,成为AI时代的开路先锋,英伟达的实力,不仅在硬件,更在于多年来在软件层面。Cuda的整套软件生态做得非常完善,目前已有近400万开发者,形成了很高的生态壁垒。可以说,软件生态正是英伟达相对于AMD、英特尔等的最大优势。
但是,车载收入占比不足5%,又赤裸裸说明,英伟达的车载芯片,需要进一步的突破。公开数据显示,英伟达每销售1美元的硬件,软件等相关系统提供商将获得8美元的收入。黄仁勋不断强调,“未来几年新车以成本价销售将不再是“天方夜谭”,因为利润将主要来自软件。”
蔚来创始人李斌曾说,“软硬件没有明确界限,软件往往固化到硬件,这个趋势不可避免。”只有深入认知软硬件之间的相互作用是什么,才清楚到底用什么样的核支持什么样的算法。换而言之,就是相比大算力,如何高效释放产品性能才更重要。
但遗憾的是,拥有软硬件协同与调优能力的工程师并不算多。吴新宙是一个,懂智驾技术,又能研发出可量产智驾解决方案的人选。
在进入小鹏之前,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身在高通的吴新宙并未动过离职的念头,直到他参与的高通对恩智浦收购的失败,这才有了和何小鹏牵线搭桥的后话。
离职前已领导高通自动驾驶业务4年之久,再到小鹏的近五年,从刚开始行泊一体的智能驾驶自研,现在完成了高速NGP和城市NGP落地。除了硬件部分,软件大部分为自研开发。
吴新宙为小鹏贴上了“智能驾驶”的明显标签,也证明了自己就是黄仁勋想要的人才。做自动驾驶芯片,首先是个出色的软件人才,才能懂得如何高效释放产品性能。
吴新宙形容小鹏的智能驾驶研发之路是 “拖家带口爬珠峰”。在这个过程,吴新宙让自动驾驶芯片的能力在软件上得以印证。离职前两天,吴新宙还在说“特斯拉FSD落地中国一定会被小鹏碾压”。
业内对于吴新宙去英伟达是看好的,并认为随着他加入,从智硬件、软件,到模拟引擎,再到AI服务器、技术服务团队,英伟达在自动驾驶能力将完成闭环。
智能芯片的角逐愈发激烈,随着吴新宙的加入,英伟达希望可以复制过往的辉煌,在智能汽车市场一骑绝尘。
那么,能吗?
吴新宙作答。
原文标题 : 英伟达急需吴新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