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褚万博
编辑 | 章涟漪
如祺出行IPO之路，最终在7月10日早晨画上句号，正式在港股开盘交易。股票定价35港元/股，最终，如祺出行正式发行3000.48万股，其中香港发售180.43万股，国际配售2820.05万股，市值超70亿港元。按照35港元的发行价，扣除发行所需各项费用，最终IPO募资入账9.69亿港元（折合人民币约9亿元）。这个股价与最终的募资金额，较预售阶段的最高45.4港元/股最高预售价缩水不少。在股价表现上，同样并不让人乐观，正式开盘股价报30港元/股，开盘即破发。上市一小时内股价虽有所回升，但始终在发售价以下徘徊。
如祺出行开盘即破发事实上，在预售阶段，这种资本信心不足的状态就已经有所体现，7月9日晚如祺出行港交所文件显示，前期股票香港配售认购额仅0.6倍，国际配售认购额也只有1.17倍（认购额越高，可以视作投资人对股票信心越高）。这个认购额，是一个相当低的水平，再加上整体的股价表现，如祺出行这次IPO的冷清程度可想而知。但这个结果并不算让人意外，招股书里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困在网约车饱和市场里的如祺出行，以及准备了一个不太好讲的新故事的如祺出行。
01如祺出行，困在网约车里
2016年，适逢国内网约车市场大战刚刚结束，这场由滴滴率先开枪，持续两年之久的惨烈竞争，最终又以滴滴笑到最后为结局，Uber、快的、嘀嗒等等，要么卖身退出，要么在可怜的一点市占率里勉强活着。网约车市场稳定格局形成，滴滴的龙头地位，就此奠定。然而，相对的和平存在了不久的时间。2018年，国际化、新业务扩张的关键时刻，发展迅速的滴滴顺风车接连两起乘客安全事件，再加上巨额亏损，以及网约车监管收紧等等因素，2019年滴滴开始业务收缩阶段。
本来已经大定的网约车市场出现了新的可能性，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大量车企背景的新玩家鱼贯而入，背靠广汽如祺出行正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小窗口期成立并快速开展业务，与其同期出现的，还有T3、享道等等。事实证明，窗口确实存在，一年多之后，这些新成立的网约车公司业务基础初稳之时，滴滴又因为海外上市监管被下架，业务陷入长达一年多的短暂停摆，这段时间，也成为如祺出行快速发展的一段时间。
如祺出行今年3月二度递交招股书体现在招股书里，数据显示，2021-2023年，如祺出行营收规模分别为10.14亿元、13.68亿元以及21.61亿元。其中，主要的增长动力来自主要业务出行服务（绝大部分为网约车），同期的年订单量从2021年的4690万单增长到2023年的9770万单，订单交易额从13.47亿元增加到27.41亿元。订单的快速增长给同期如祺带来的营收分别为10.12亿元、12.5亿元以及18.14亿元。在成本端，因为规模的不断扩大和司机、客户粘性的提升，均摊到司机支持和获客上，成本支出的效率也在提升。
反映在数据上，2021-2023年间，如祺出行收入成本从12.59亿元增长至23.12亿元。成本规模在提升，但毛利率整体在不断改善，从2021年的-24.2%持续回升到去年的-7%。这是如祺出行A面的故事，与第二波进入网约车市场的T3、享道们一样，生于滴滴2018年第一波低潮留出的市场缝隙中，长于滴滴2021年第二波低潮的业务停滞期。而故事的B面是，尽管业务有所增长，但滴滴留出的缝隙并不大，时至今日，后来者仍然无法从根本上挑战巨头。如祺出行的招股书中透露，其市场主要集中在大湾区，2023年在当地市场以5.6%的市占率排在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滴滴，市占率则是56.5%。
放到全国市场上，2023年滴滴的市占率为75.5%，如祺出行只有1.1%。数据说明的一个问题是，即便是滴滴业务停滞给了如祺出行以及其他二三线玩家成长的空间，但这点空间极为有限。这里有网约车行业本身的竞争特点的原因，比如车队规模是否支持用户叫车的高应答率，这同时也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用户粘性和未来增长潜力。作为先入局并且已经取得了绝对优势地位的滴滴，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并依靠数据、平台等优势，最终形成一个强者恒强的局面。所以我们能看到，背靠车企支持的如祺出行在大湾区取得了相对优势，但即便是本土作战，却仍然无法与滴滴形成正面抗衡。
广州网约车市场趋于饱和网约车市场的高饱和度则是更为致命的一个外部因素。以如祺出行大本营广州为例，前不久广州市交通运输局每月发布的《广州市网络预约出租汽车市场运行管理监测信息月报》，显示从去年9月到今年5月，广州报备网约车数量从9.74万辆增长到12.12万辆，注册驾驶员从12.91万增长到13.85万。与之对应的是，网约车日均订单从14.21单降到12.22单，单车营收从343.34元下降到311.63元。从今年各个城市官方机构发布的信息来看，不仅广州，全国主要城市的情况大差不差，新入行的群体找不到增量，只能均分存量，就是网约车市场饱和的具体表现。内外交困之下，几乎所有的网约车平台都准备了新故事，试图打破这种困局，如祺出行也是如此。
02如祺出行新故事：Robotaxi
网约车市场饱和，新的故事从哪里讲起？滴滴在几年前也为行业趟过路，比如利用庞大的用户群体和完备平台破圈搞外卖，与王兴相互动对方的蛋糕。当然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滴滴与美团双双鸣金收兵。事实证明，即便是行业龙头，破圈去动另一个行业龙头的领地并不是好的选择。随后，滴滴选择了自动驾驶，如祺出行也一样。在如祺出行的招股书中，此次IPO所募资金用途，包括Robotaxi在内的自动驾驶运营研发相关资金将占到40%，用于现有网约车业务的地域、用户扩张等提升市场份额的资金占用，仅有20%。显然，对于现有网约车业务，如祺出行会有投入，但重心依然会有偏重，即立足未来的Robotaxi业务。事实上，对于自动驾驶这事儿，如祺出行的布局相当久，也相当重，并且在长期的布局过程中，其定位也已经超出了出行平台本身所具备的职能。
如祺出行接受小马、文远投资并开展合作布局之一，就是与Robotaxi玩家进行平台合作。2021年，如祺出行先后接受了头部自动驾驶公司文远知行与小马智行的一系列投资，之后又宣布两家公司的Robotaxi车型接入如祺出行平台，进行商业化运营。如祺出行在此基础上研发开放式的Robotaxi运营平台，用以接入不同技术和厂家的Robotaxi车型。到去年年底，如祺出行又宣布和广汽联合开展L3级自动驾驶测试，预计到今年上线广汽的L3级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在国内的出行平台中，如祺出行应该是接入数量最多不同自动驾驶公司的共享出行平台。随着合作的深入，如祺出行开始不满足于提供平台，而是利用自身的平台属性，干起了自动驾驶行业“卖矿+挖矿工具”的行当，即数据生意。
如祺出行亮相WAIC 20242023年，如祺出行开始接入广汽研究院、小马智行、文远知行的数据，并在刚刚过去的2024上海人工智能大会（WAIC 2024）上，如祺出行就带着自动驾驶数据解决方案亮相，这个数据方案包括人工智能数据及模型解决方案、高精地图及智能交通解决方案。据了解，这套数据解决方案可以为自动驾驶行业提供从数据采集、标注、管理再到模型训练的一站式服务。目前这套解决方案已经为国内多家自动驾驶公司、主机厂以及智能驾驶供应商提供服务。能看出，自动驾驶，是如祺出行为外界准备的新故事。
03自动驾驶新故事，好不好讲？
如果只横向对比其他Robotaxi的玩家，如祺出行有自己的优势。比如与广汽的深度联系，至少在车的问题上不用重资产投入，可以作为一个运营平台的角色出现，同时作为自动驾驶数据的汇聚点，为自动驾驶行业提供数据服务也是其优势点之一。另外，背靠着大湾区，官方对自动驾驶的推动力，以及政策先行先动的优势，也是国内其他地方所不能比拟的。不过，在现在这个话语环境下，自动驾驶的故事，放在2021年如祺开始发力自动驾驶的时候还足够性感，但是放在现在，业内冷静居多。
如祺出行Robotaxi车队
特别是Robotaxi赛道更是遇冷明显，而这正是如祺出行新故事的核心。未来Robotaxi的商业模式如何？端到端技术落地自动驾驶之后，是否真的能够解决高级别自动驾驶在公开道路上的问题，都存在着巨大的未知。当然，出行平台做Robotaxi自然有其优势，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一件自我革命的事情。在推进自动驾驶的过程中，自我组织如何进化，现有的网约车司机与无人车之间的矛盾如何处理，都是关键的课题。而这些问题并非危言耸听，百度萝卜快跑在武汉的推进事实上已经遇到了这些问题。同样作为Robotaxi出行平台的如祺出行，很快也将遇到。
原文标题 : 如祺出行开盘即破发，自动驾驶的故事不好讲
